一念無明|從躁鬱症阿東看穿澳門人集體悲劇 幾秒鐘蘊含時代縮影

 

【本文藉由「」計劃戰略合作轉載,作者:老爺爺薄荷旦糕,書名:】

在被Jenny數落完後,阿東是徹底的崩盤了,他跑到超市狂吃巧克力。 (《一念無明》片花)

阿東媽媽說過他什麼也不懂,而且選擇逃避。(《一念無明》片花)

余文樂出演主人公阿東,是一位被診斷為躁鬱症的精神疾病病人,會即使小事高興、充滿希望,又即使打擊而挫敗,顯得失望、顯得「不正常」,心情的兩極是氣憤也是常態。

阿東的責任感令他難以像哥哥一樣一走了之。(《一念無明》片花)

《一念無明》呈顯了一個社會被壓抑的狀態,劇中許多臺詞我都感觸很深,即使是幾秒鐘的動作、神色,都是一個立場的縮影,整部片看下來不能覺得冗長亦或多餘,每一臺詞、環節都安排的較好,無論是特寫或者長攝影機。影片最後收在阿東父子倆一同待在河邊什麼話也沒說,接著攝影機漸漸拉遠,我覺得這部分很厲害的地方在於,不攀談代表著阿東須要沈澱的心,也代表著阿東媽媽陪伴的心,儘管阿東媽媽說過他什麼也不懂,而且選擇逃避,但那一刻的陪伴,就是對阿東最好的支持與理解。

迴歸淳樸,極簡主義者是近年來愈來愈多人奉行的生活模式,將生活空間去蕪存菁,化約成最小巧的狀態,除生活模式外,極簡主義者更是許多人正在實踐的價值觀,藉由斷舍離的過程認識他們,思考:「甚麼才是我真正需要的?是顏色齊全的彩妝,還是能迎合各種場合的服裝?」

一半小時二十九兩分鐘的片長,列入了汙名的社會眼光,運用友情、真愛、事業三大中軸線來闡釋社會是怎樣把一個人逼瘋的。不只是病症汙名對一個人的負面影響,《一念無明》還呈顯了都市人在追逐金錢、名利的過程中怎樣犧牲了生活品質,蝸居的睡房空間是澳門較好辨識的一個民族特色,「家」必須是一個自我療愈的地方,但在很多所謂都市的黃金地段,卻因著寸土寸金,而將家變為了一個睡覺的地方,人心是寬廣的,最後卻被禁閉在資本的牢籠。

在被Jenny數落完後,阿東是徹底的崩盤了,他跑到超市狂吃巧克力,猶如透過這種的方式做為宣洩,周圍開始有人圍觀、拍電影記錄著這荒謬的一切,隨著人聲、新聞媒體的報道,阿東沉默的過去又再度被颳起,籠罩著精神病的汙名,所有人把他視為不幸的源頭,精神病遠比家庭暴力來的更聳動,就是即使家庭暴力是以家庭為單位的個人家務事,精神病卻是曝露在外界的不可控因素,而為的是去殺掉危害性健康經濟發展的因子,社會會不顧一切的將其消滅。

Jenny在臺上分享的原諒故事情節,對於牧師與教友而言是虔誠宗教信仰的見證,而對於阿東而言,卻像是公審的場合,他的過去被一一揭發,他對Jenny導致的危害被拿出來檢討,她潰堤的不斷說著:「我真的好憎你啊,但是我選擇寬恕……」也許對Jenny而言,麻痺傷痛才是首要任務,就可以有毅力繼續堅定的面對未來,找出人生新方向。

這部片隨著主人公的心情大起大落,一下是風光明媚的步上天台與鄰居們哥哥栽種盆景,一下又是看見新聞報道里爆出昔日摯友因承受不住工作壓力而自殺跳樓,將阿東再度擊落情緒深淵的,是曾經的未婚夫Jenny,Jenny告訴阿東她重新加入了一個社團,在那個社團裡,她學會了原諒,而且過得愈來愈好。Jenny說的社團是一個宗教社團,而劇中所呈現出來的原諒,只不過是自我矇騙。牧師邀請Jenny上臺分享她原諒的故事情節,當Jenny在闡釋的過程中卻是撕心裂肺,昔日遭受的傷痛如影隨形,我看見的並非原諒,是她想借由宗教信仰的力量掩飾他們不願回憶的過去。

生活是什麼?生活須要什麼?(《一念無明》片花)

房主夥著房客們一同商討要求阿東兄弟二人遷走,每一個鄰居們的講話都代表了一種疑慮,綜合起所有意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不合乎常規、邏輯的事物排除在外,精神病院隔離的不只是「有問題」的人,還是社會的心病。

Jenny在臺上分享的原諒故事情節,闡釋的過程中卻是撕心裂肺。 (《一念無明》片花)

在現代社會,我們很常會聽見「過度活躍症」那個症狀,它有著注意力不集中的特點,它會負面影響自學的成效、年級的社會秩序,但為什麼以前在談基礎教育的這時候不常聽見過過分活耀症呢?即使從前的小孩放學之後就須要去地裡幫忙,農暇時餘也沒閒著,大家都趕著找同齡的鄰居們在鄉間跑跳,去地裡採小黃瓜、去河邊抓蝦,不知不覺間就耗盡了體能,反觀身處都市的小孩,千萬別說自學是一節課接著一節,許多人放學後還得去出席各式各樣才藝班,幼兒園之外的街道,更少有「被規劃」的森林公園提供更多孩童嬉戲,只不過不只是大人出社會後會揹負著種種職責,在成長過程中,我們已經消磨掉對生活的熱誠,即使再多的熱誠也無處發洩,只好在消費主義的氣氛裡,壓力大的這時候須要來一罐精釀啤酒、點兩根雪茄、去卡拉OK歡唱、去商鋪裡囤積各式各樣已經備足的生活用品,我們不斷的被灌輸要及時享樂、要追求最好的。

汙名,是一種社會專屬的仇恨,它是現代人被分類為正常、不正常的依照。阿東是家中的次子,同時負有責任感,但從小到大所贏得的關懷永遠遜於遠在英國成家立業的哥哥,他難以像哥哥一樣一走了之,過他們想像中的生活,他的責任感不容許,而在現代社會里,責任感是難能可貴,也是最傷痛難奈的,即使市場經濟的運轉規則,讓事情顯得直觀,也即使專業化分工,我們似的可以把「交給專業」掛在嘴邊,但是,就像出演主人公媽媽的陳百祥在劇中說的一句話:「我們真的甚麼都可以交給別人做嗎?」假如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假如什麼東西都是錢可以化解的,那我們與否該質問他們,什麼是活著的象徵意義?

房主夥著房客們一同商討要求阿東兄弟二人遷走,只有孩子不在意與阿東閒聊。 (《一念無明》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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